现代舞《九宫格》剧照,金星在舞台上呈现女人对高跟鞋既憎又爱的暧昧态度。
跳不了我可以编。有一天如果有人跟我说‘你跳不动了,别跳了’,我马上就下来了。但我不会离开舞台。舞台不像电视一样会甩开你,只有自己才能选择转身离开。我随时随地准备离开电视。
早报记者 廖阳
刚从内蒙古出游回来的金星[微博],明显晒黑了很多,脖子和胸前黑白方阵似的色差,她也不用化妆品仔细遮掩,穿着日常衣服就跑出来了,“晒得跟猴似的。”她自己这样调笑。
这次是为了宣传舞团9月6日至7日在大宁剧院连演两场的《我和我的细胞在九宫格里Have Fun》。作品名超乎意料的长,缘由是把四部现代舞《我和我》、《细胞》、《九宫格》、《Have Fun》糅合在了一块。做金星的采访从来不用担心会冷场,因为话匣子一打开,她便会一直讲下去,“跑题”很严重。
“演出最大的看点不是我”
四部作品中,唯一出自金星之手的是《九宫格》。作品源自去年刚进团的一批年轻女舞者与资深女舞者之间的碰撞。一贯自称旗袍控和高跟鞋控的金星,在舞台上呈现了九个女人对高跟鞋既憎又爱的暧昧态度。她让她们穿上了露肩黑色长裙,踩着颜色各异高及10厘米的高跟鞋,于舞台灯光锻造的银白色九宫格中,随处变换自己的位列和方阵,在混沌与清晰、索取与放弃、无奈与坚强中做挣扎。
《九宫格》去年11月在东方艺术中心首演时,并没有金星参演的份,这次因为一位舞者怀孕,金星当了“替补”顶阵上台。和她们跳这支舞,一贯“霸气当道”的金星竟然也说自己会紧张,“上次在北京演出时,我还崴了脚。”紧张的原因在于,这么多年惯跳独舞,金星早已有一套自己的舞蹈表达方式,再和别人跳群舞不仅要讲究众人的搭配,她也怕自己的锋芒毕露抢了其他人的风头。而且,站在她旁边的都是二十几岁的小女生,年龄和身体韵味上的差距,都会考验金星在舞蹈分寸上的把握。“九个女人九个戏,我不能把市场全占了,要往回收一点。不然她们都被我吃掉了。”金星笑着说。
“我们也会紧张。金星在舞台上的张力很大,我们很容易就觉得自己的气场、动作幅度、感觉小了。我们要往她那靠,她要往我们这收敛点。”金星舞蹈团首席舞者孙主臻这样描述自己与金星合演的感受。孙主臻这次是《Have Fun》的编导,一直在舞团教现代芭蕾的她说自己在给那些90后舞者上课时,常常容易被他们那种天地都不怕的张扬劲逗乐。因而在《Have Fun》中,她转而将年轻人的那种无知无畏以一种幽默感呈现了出来,让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穿上了黑色蕾丝芭蕾裙,将他们的舞蹈动作和表情大胆放开来描写。
作为金星舞蹈团的排练总监,汪涛这次排演的《细胞》是部纯肢体作品,作品里充满冲撞感的激烈动作,给人的质感尤其像细胞一步步生长、融合、分裂、对抗、毁灭和衍生的过程。他和孙主臻去年合编了一部女子双人舞《我和我》:有的人会时不时和自己对话,有的人却不喜欢和自己交流,《我和我》呈现的便是每个人内心的自我冲突,都是情绪上的瞬间感受。三部作品此次在上海均是首演。
“这次演出最大的看点不是我,而是两位编导的三部新作品。这些作品作为成品,是可以和观众见面的。”金星说得甚是笃定,“走进剧场的人,哪怕把脑袋放空都是好的。看现代舞如果是来猜谜语那就傻了,感受最重要。走进剧场千万不要带着太贪婪的心,什么都想得到。”
上一晚电视挣舞团一个月的工资
说起曾让自己名声大噪且获得不少好评的《舞林争霸》,金星又是一顿吐槽。有不少舞蹈界人士批评《舞林争霸》里的现代舞并不是纯粹意义上的现代舞,有很强烈的表演成分。作为评委席中唯一以现代舞出道的舞蹈家,金星将这个问题“归罪”于另一位评委方俊,“都是方俊的搅和插足,才让现代舞走了样。”金星总结说,《舞林争霸》里跳舞有十足现代舞味道的只有倪旺一人,夺得《舞林争霸》冠军的张傲月对现代舞也有自己的感受,但其对肢体的控制并不纯粹。“其他人跳的所谓现代舞,都是从中国古典舞里移植过来的当代舞,跟现代舞没什么关系。”
会不会担心电视传媒误导了观众对现代舞的真正认识?金星幽默一笑,“所以我顶着风浪坐在那,尽量‘拨乱反正’。”金星说,对接下来的《舞林争霸》,她提出的条件是,“有方俊就没我。方俊人很好,我是就事论事,谈的是业务能力问题。要玩就安安静静地玩,但他还要插嘴,不该管的事也管。”然而,将过多的精力分散在舞台上,金星也惹来不少对其舞蹈家身份的质疑,“我想靠舞蹈生活也养活不了自己啊。我上一晚电视能把舞团一个月的工资都挣出来。”说起这个话题时,金星倒也并不忌讳,“但如果不站在舞台上,电视会把我提前消费掉的。”不让电视“吃掉”自己的方法,是隔断时间,金星总还是要以舞蹈或话剧的形式重新回到舞台上。
如果有一天跳不动了会做什么?“跳不了我可以编。有一天如果有人跟我说‘你跳不动了,别跳了’,我马上就下来了。但我不会离开舞台。跳不了舞,演不了话剧,我还能唱爵士乐呢,我唱歌挺好。舞台不像电视一样会甩开你,只有自己才能选择转身离开。我随时随地准备离开电视。”
(责编: 小万)